一个想要评论的同人写手。
AFD:白骰
 
 

【杀破狼/阅读体】遑论人间12

【这日统领城防的老兵姓王,在雁回城上虚度了大半辈子的光阴,没事喜欢喝点小酒,喝多了就聚众吹牛,老说他当年随顾老侯爷北伐过。


真的假的不知道,不过也不无可能——老侯爷也是人,也得吃喝拉撒,身边总得带个烧火做饭的。


不过再怎么不着调,老王也没敢在巨鸢归来这天喝酒,长官们都要依次列队,谁都怕出纰漏丢人现眼。】


只给了个姓氏,顾老侯爷转了一圈脑袋里熟悉的亲兵,也没想出来是哪个老王,就不细想了,玄铁营以万为单位,要他全记住有点难了,但如果没凭没据这样话有人信,足以见得属于他的玄铁营真的是行将就木了,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,怎么就沦落到虚度光阴了。


【可惜,怕什么来什么,这天注定了不能平静。


………… …………


追着巨鸢看热闹的人群中不知是谁爆出了一嗓子:“蛮人!”


这可捅了马蜂窝。】


“天狼部族好算计,里应外合,挟持巨鸢从边陲入手,不怕多行不义必自毙吗?”顾慎夹枪带棒的做出评论,他没跟加莱荧惑打过,就没去瞪他,往日里他揍的是加莱荧惑的爹,这看起来放狠话的样子,再有了足够实力去匹配的时候,也不算狂妄。


【周遭十几个城郭乡村的百姓都聚在了这里,男女老幼什么人都有,一时全都成了尥蹶子的山羊,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,其间推搡拥挤踩踏无数,连街上当值小兵的战马都给他们冲撞得嘶鸣不止。


老王一步跳上城楼瞭望塔,抽出腰间长枪,抬手捅向塔顶的“金匣子”。他知道,那金匣子里装着点长明灯用的紫流金,倘若运气不错,引燃得当,能将瞭望塔的塔顶当成警报哨炸上天。


这吹了一辈子牛皮的老兵一枪捅破金匣子一角,呛人的紫流金倾泻而出,他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抽出火折。漫天的狼嚎声中,那火折子囫囵个地甩出了几个火星,被那双苍老的手塞进了金匣子中。


金匣子中的紫流金洒了一半,剩下的一半沾上明火后立刻剧烈燃烧起来,灯塔的通气口堵着,只有几丝蒸汽呛咳出来,眼看就要爆炸——


下一刻,又一支白虹箭以贯日之势冲了上来,正钉在老王胸口,血肉之躯顷刻间分崩离析,白虹之势丝毫不减,卷着老兵的残骸冲到了瞭望塔边缘,高塔一声巨响后自高处崩塌,碎石滚了一地,地上从官兵到百姓无不奔逃。


与此同时,塔尖那燃烧的金匣子终于尖鸣着冲上了天空,不祥的紫光一闪而过,在半空中炸成了一朵巨大的烟花,点亮了半个雁回城。】


李丰是见过自爆的甲兵的,当年他站在鸢上,远远的看着,肝脑涂地的将士把他当成一杆帅旗跟敌人厮杀,触目惊心之下也将满目疮痍尽收眼底。


带走生命举重若轻的白虹有多残忍他无法设身处地,但只是想象,这文字把紫流金爆炸的样子被形容成烟花,荒诞的恐惧里,让他似乎理解了什么叫做“何不食肉糜”。


不过这也就是李丰的视角了,把两个没有联系的东西放到一起去感悟,见识短浅的蠢货,若是摆明着说出来,不定被嫌弃成什么样子。


【铜吼后面的传令兵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,扯起嗓子大吼道:“敌袭——蛮人来袭——”


………… …………


便是泱泱大国,供养得起全副重甲的队伍也就只有一支——安定侯顾昀的玄铁营。】


“……不错。”顾慎的语气好像很放松,又很欣慰,听到难得的夸奖顾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,满是不自在。


顾慎看着顾昀的表情,微妙的明悟中,感觉自己找到了,一份迟来的当爹的乐趣。


【这些蛮子究竟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重甲的?


枉死的将士们已而无从思考。


………… …………


长庚漠然地看了那些蛮人一眼,随后回过头,向着床上的女人磕了个头,算是抵偿了她多年来摇摇摆摆的不杀之恩,然后同这死人一刀两断了。


磕了头,他站起来,转身迎向门口的重甲武士。


重甲如山,他一个肉体凡胎的少年,在这中间,像个准备伸手撼大树的蚍蜉,似乎理所当然应当害怕,然而没有——长庚并非自以为是到认为自己能孤身一人对抗这许多山一样的蛮人,也知道自己十有八九在劫难逃,却奇异的并不恐惧。


可能他所有的恐惧都在听说“沈十六”的身份另有隐情的一瞬间就发作完了。】


爱生忧怖,长庚自己反思了下自己,到底是什么时候对顾昀有了不轨之心的……一时间竟想不出,可能是太早了,就把这个人刻进骨里了,或许也因此,血脉上的毒,又怎么奈何的了他。


手上回握的力度微微一重,长庚扭头看去。


“怕我做甚么。”顾昀心里有答案,给了他一个顺竿爬的机会。


“怕你不要我了,怕那两年尽数是假的,怕你对我好全是什么皇命天恩……”长庚倒是越说越激动,虽然语气听起来还是太始帝惯有的炸到城墙根也不着急的平铺直叙,神情却认真的近乎偏执。


“好好好,摸摸毛,吓不着……”顾昀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,就当昔年没及时补足的安抚。


顾昀扭头看了眼不怎么做声的胡格尔,这小子刚才聊心理阴影的时候有这么激动吗?


【刀疤脸蛮人注视着他,不知想起了什么,神色忽然狰狞起来:“胡格尔呢?”


………… …………


而最难的却不是力能扛鼎。


最强的钢甲武士,是那些穿着重甲,依然能把最细的线穿过绣花针鼻的人。


来人身上的钢甲与蛮族武士的不同,看起来似乎要瘦小一些,甲胄表面也没有那层雪亮的银光,显得黑沉沉的,看起来毫不起眼。他轻轻地拍了拍长庚的后背,将少年放在重甲的肩上,低声道:“别怕。”


声音从铁面罩后面传来,有些失真,长庚却敏锐地回过头去,若有所思地盯着那遮挡得严严实实的铁面。


直到这时,门口那几个蛮人总算反应过来了,一窝蜂地冲进来,以刀疤脸为中心,散开一圈,将那黑甲人和长庚团团围住。


黑甲人一手虚虚地护着肩头的长庚,另一只手提着一条光溜溜的“长棍”,细细的蒸汽从那其貌不扬的铁棍尾部冒了出来。


方才他骤然斩下刀疤脸手臂的一击实在太快,长庚没看清楚——莫非他的武器就是这条破铁棍吗?


刀疤脸满脸冷汗,脸色铁青,戒备地后退两步,低声道:“玄甲,割风刃……你是那群鬼乌鸦的人。”


长庚先开始没反应过来,片刻后,他脊蓦地一僵——鬼乌鸦!


对了,十四年前北伐,玄铁营长驱直入北蛮大草原,像一阵黑旋风,蛮人对他们又畏惧又憎恨,便称其为“鬼乌鸦”。

 

黑甲人没理会,只是淡地嘱咐长庚道:“抓稳。”


………… …………


这时,长庚突然脚下一空,被黑甲人从肩头推入了臂弯,整个人贴在了那副重甲的胸口上,蓦地随之往后弯去。


长庚悚然——他的重量姑且不论,单是那副重甲,便肯定有数百斤,一弯一折后,全部的重量都会压在那黑甲人腰上,他的腰不会被钢甲活活压断吗?


黑甲人下腰后翻,在空中打了个干净利落的旋,抱着长庚从房顶上一跃而下,正好与刀疤蛮人射向他的那一箭擦肩而过。


割风刃上的光凝成了一线,不过兔起鹘落,再杀一人,斩一人双腿,而后黑甲人脚下钢甲护腿中蒸汽爆发,将重甲往前推去,转眼他人已在数十丈之外。


他解决几个蛮族甲兵似乎是件轻松写意的事,只是碍于长庚才不与他们纠缠。


“我先送你出城。”黑甲人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道,“这里太乱了,你娘的事……唉,且节哀顺变吧。”


长庚靠在他身上,沉默了一会才说道:“我娘是服毒自尽的,她和关外的蛮人一直有联系,说不定就是蛮族的奸细。”


黑甲人没吭声,似乎并不怎么诧异。


“你救的是个蛮族奸细的儿子,亏了,”长庚顿了顿,随后一口道破了对方身份,“沈先生。”


黑甲人耳边冒出一簇细细的白汽,玄铁面罩往上推起,露出沈易那张文弱书生似的脸。】


往温油的大锅里倒热水大概就是这样了,这一段热闹的能让所有人都忽略前半段的或温馨或怨恨,当然也不是多危险,在场除了两个皇帝,哪个不是趟过尸山血海的,曹春花跟葛晨都有多少次常驻战场,深入敌阵,只是大姑娘上花轿——头一回。


头一回描写大梁以为傲然的轻裘重甲,跟敌方阵营的打起来,果然举重若轻,果然神乎其技。


“沈先生,抱歉。”竟然有点夫子学堂上学童的样子。


倒不是撒娇,长庚也不会跟顾昀之外的人撒娇,只是当时是少年意气不讲理的怼了过去,如今也应该也是晚辈的样子去道歉,拿出九五至尊的架子,怕不是下一个李丰哦。


沈易不是什么老学究,会捏出一份高深莫测的样子授了这来的莫名其妙的歉意就有鬼了,把规矩正经刻在骨子里的好人,当年本就是歉意更深,事到如今得知了全部的内情,易地而处,作为一个孩子惨遭变故,又身负那么深刻的诅咒,情绪激动之下只是夹枪带棒的讽上两句,他又不会少块肉,差点蹦起来客套,被顾昀给一把摁住了。


“陛下早慧,当年却也是孩子,又怎么当得过错。”没有纸笔,了然用的是手语,顾昀沈易长庚肯定是没问题的,聋哑不分家,俩人为了照顾顾昀也都习惯了,可旁人看着就费劲了,两个在曹春花眼里日天日地的颜对着凝视了一会,顾昀一拍沈易,算是请他辛苦一下了。


老侯爷跟长公主还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句普通的的话,怎么就仿佛是让儿子仿佛做了多大让步一样呢。


14 Nov 2019
 
评论(9)
 
热度(203)
© 白骰 | Powered by LOFTER